刘永安名次虽差，精神状态倒是好得很，执意要进京参加来年春季的会试。
刘成方和张氏反对。
万一再考个二百多名岂不是成了同进士？倒不如好好在家温书，过几年再下场。
刘永安笑嘻嘻跟他老娘说悄悄话，“万一乔探花过年回来托人向菁菁提亲了呢？”
若王菁是刘家的姑娘，刘成方夫妇自然是希望她嫁给乔朝阳，撇开乔浥尘不谈单乔朝阳本身实力已经很不错了，放眼整个濠州还往哪儿找这么好的女婿人选？
但王菁记入了王家的族谱。
自那之后张氏就觉得母女二人的感情没那么深厚了。也不是能说是产生了什么隔阂，但毕竟没住在一起，又各有各的生活，肯定不能时时见面，感情自然不如住在一起的时候亲密，若是再嫁给乔朝阳随他到外地的任上去，就算王菁想孝顺他们夫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么一想，就算刘永安不开口，她自己也想把她留在家里做儿媳了。
张氏想通了这件事之后，又亲自说通了刘成方，隔两天总要喊王菁去刘家玩一回。
刘永安此时已经和王卫平一起结伴进京了。他不在家里王菁来刘家态度大方自然多了。
“菁菁，你今年十六了吧？”张氏摸着她的头问道。
王菁低着头应了声“是”。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哥都两岁了。”张氏笑着说道：“你和你哥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天天拔草喂羊，挤了羊奶他从来都不喝，非要让我喂你喝；你外祖母喊他去玩他也不同意，要跟你在一起；我下地干活去了，他就天天背着你玩，喂你吃饭，喂你喝水；我给他的零花钱，他也舍不得花，都买了小玩意送给你；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都记着；你前两年戴的那对珍珠耳环，是他省了好几年的伙食费买的呢；为了让你记到王家的族谱里，也不知道他答应了王三保那个怪人什么条件，也不知道在京里会不会有危险……”
张氏越说下去，语气就越发温柔起来。
“我和你爹也是极喜欢你的，不如等你除了服我就请个人过去和你嫂子他们商量商量将你们的事定下来，你说好不好？你哥哥早猎了十几只雁养在后园里呢。”
王菁羞得满脸通红。
虽然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似乎又来得太快了些。她本以为张氏会等到会试完之后才决定这件事。
之前还点迹像都没有。
难道是和哥哥这次乡试的名次有关？
她心里狂跳起来：刘永安必定是故意藏拙，专门考了一个很靠后的名次！
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他除了在她跟前有些嬉皮笑脸没正形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就像他中小三元的时候，张氏整天说他不能中他却成了第一，这一次名次那么靠后他却生怕众人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般做的目的只怕就是为了显示自己不如乔朝阳，好让家里早些将这件事提出来。不然怎么会临走之前连大雁都准好了？
其实，刘永安不仅准备好了大雁，临去京城前还专门很严肃地又特意找他娘聊了一次。
“也不知道王三保要我做什么，他之前是先帝的老师，我总觉得可能和朝廷的事有关。”他煞有其事地说道。
“那你还答应他！”张氏又急又恨。
“我不答应，靖海侯府就要揭发赵家的事，咱们整个刘家都跟着完了，菁菁记入王家只是个幌子罢了。”
赵家的事之后刘成方也曾和张氏说过，不然张氏这会儿也不会掉眼泪了。
这孩子为了家里牺牲的也太多了。他不过是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罢了，况且这姑娘又是知根知底，模样和性子都不错的。“娘，咱们俩在破庙里把她带回家的那一天，你就跟爹说了，长大后我若是喜欢她你们就把她嫁给我呢。”刘永安的话犹在她的耳边。
张氏又好气又好笑，“你那时候才多大，记的倒是清楚，一下场倒是什么都忘了。”这是在唠叨他考二百五的事了。
她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自己这儿子只怕跟他爹一样是个长情的人，如果自己现在不答应了他，只怕他从京城回来不肯善罢甘休。与其让他这般挂念着走，倒不如让他如了愿，说不定发挥得好一些，名次还能靠前点。
“你放心的去吧，这点小事，娘随便找个人就办了。”
话是这么说，当然还是要问问小姑娘的意思。
“菁菁，你觉得怎么样？别的我不敢保证，最起码我敢保证他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张氏笑盈盈跟她说道。
“我听娘的。”王菁红着脸说道。
张氏笑得越发满意。
只是这么一来，王菁就不好意思再来刘家了。
本地有习俗，正腊月是不提亲的，但二月十五这一天，却是纳采、订盟、嫁娶、祭祀、祈福皆宜的，张氏一大早就请了徐清的娘廖氏往王家去了。
刚好王卫平已经去了京城，文氏和王菁过了正月十五就回从滁州回来了。如此，廖氏提亲倒省了不少事。
“刘家大爷离家之前本是捉了十只活雁的，张太太可怜它们在咱们这儿过冬太冷，去年十月的时候全放飞了，托我带来了两只金雁子。”
在廖氏看来，金的倒更实用一些，那活雁本是侯鸟，在本地又过不了冬，养死了倒不吉利。
文氏掩嘴笑起来，“张太太是实在人。”
廖氏也笑：“谁说不是呢，她这一辈子嫁了个好男人，生了仨好儿子，现在又要娶个好儿媳，样样都让她给占了。”实心的金雁，就算是物价涨到天上去，换个三五年的吃食足够了，刘家倒是挺舍得的。难道是怕王家到时候不给这姑娘陪嫁？
她虽这么想，面上却一点不显。
徐清现在已经做了光明巡检司的巡检，掌训练甲兵，比刘成辉那县尉的权还重，她这当娘的还有什么不满意？
所以这次的大媒，廖氏是下了决心，必定要做到王家和刘家都满意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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