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转动声越来越响，地面开始轻微震颤。王铁山将虎符按在军牌上，两者接触处迸出几点火星。林墨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张残缺的图纸，上面标注着沉船二层的结构。"六张符咒......"她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图纸上六个闪烁的红点。
陈三卦的铜钱在地上跳动着，最终排成六边形的图案。阿吉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出五张泛黄的符纸。每张符纸边缘都镶着青铜丝，纸上朱砂绘制的符文正在缓慢流动。王铁山从腰间皮套取出最后一张，那是从青铜棺椁里找到的。
六张符咒刚聚在一起，就自动飞向半空。它们首尾相连，组成个六芒星阵。星阵中心射出一道青光，直指河床方向。河底的淤泥突然翻涌，露出个直径两丈的青铜圆盘。圆盘上刻着十二时辰的标记，正中是个凹槽。
王铁山将虎符嵌入凹槽，圆盘立即顺时针旋转起来。伴随着机关咬合的咔嗒声，河床中央裂开条三丈宽的缝隙。浑浊的河水打着旋被吸进去，露出段青铜阶梯。阶梯扶手上雕着精细的波浪纹，每级台阶都嵌着夜明珠。
林墨的系统突然更新数据，显示出沉船二层的三维模型。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船舱，而是个由三十六个水密舱组成的巨大空间。陈三卦掐指一算，脸色骤变："这是北宋汴河战船的设计，水密舱里应该装着......"
他的话没说完，河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整段河床开始抬升，淤泥像瀑布般滑落。一艘庞然大物正从河底缓缓升起，船身覆盖的青铜甲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船头立着尊三丈高的镇水兽，兽眼中镶嵌的夜明珠正幽幽发亮。
船侧突然打开十二个方形孔洞，伸出包铜的跳板。跳板末端雕刻着精细的榫卯结构，自动搭在河岸上。王铁山率先踏上跳板，靴底刚接触就听到机关转动的轻响。跳板表面的铜钉开始重组，拼出"东岳水师"四个篆字。
船舱里飘出股混合了沉檀和铜锈的气味。林墨的系统警告灯突然全亮，显示舱内氧气含量异常。阿吉放出的蛊虫刚飞进船舱就纷纷坠落，虫尸在甲板上烧出细小的焦痕。陈三卦摸出把桃木钉，沿着门框钉出个简易结界。
主舱门上的铜锁自动旋转，锁芯发出七声长短不一的脆响。门缝里渗出淡青色雾气，在结界外凝成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做了个引路的手势，雾气组成的衣袖上隐约可见将校纹饰。王铁山握紧连弩，弩箭的青铜箭簇开始微微发烫。
穿过三道水密舱门后，空间豁然开朗。这是个足有十丈见方的指挥舱，四壁挂满青铜镜。镜面不是映照人影，而是显示着不同水域的实时景象。正中有个沙盘，里面的水银自动流动，组成黄河故道的微缩模型。
沙盘旁立着个真人大小的铜人，双手捧着的罗盘正在疯狂旋转。铜人胸口有个巴掌大的暗格，上面刻着虎符的凹痕。王铁山刚把虎符放上去，整艘船就剧烈震动起来。舱顶垂下十二盏青铜灯，灯焰竟然是幽蓝色的。
灯影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是北宋水师的布防记录。林墨的系统自动开始扫描，突然在某段文字处定格。那是关于"阴阳渡"的记载，提到用战死者魂魄驱动机关战舰的方法。文字末尾画着个熟悉的符号——正是往生会的印记。
船身突然向右倾斜十五度，某个隐藏的暗门滑开了。里面是间装满竹简的档案室，每卷竹简都用红绳系着青铜标签。阿吉的蛊虫尸体突然飞向最角落的架子，撞碎了个青瓷罐。罐里流出的黑色液体在地上组成幅地图，标记着七个埋船地点。
陈三卦的龟甲自动飞向沙盘，卡在水银河道某个拐弯处。沙盘里的水银立即沸腾，升起三尺高的银柱。银柱顶端展开成幅立体地图，显示着整条暗河的走向。七个红点连成北斗七星状，每个红点都在微微脉动。
王铁山发现虎符开始发烫，表面的铭文变成了流动的金色。他鬼使神差地将虎符按在铜人眉心，整艘船顿时响起号角声。指挥舱后壁向两侧分开，露出个圆形平台。平台上立着十二尊铜炮，炮身上的云雷纹正泛着青光。
林墨的系统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平台中央升起个青铜柱，柱面刻满了细小的楷书。那是份阵亡将士名录，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魂归水府"的字样。在名录最下方，王铁山看到了自己侦察连全体成员的名字。
铜炮突然自动调整角度，炮口对准河岸某处。往生会的黑袍人正在那里集结，他们脚下的泥土已经变成诡异的青灰色。为首的三个黑袍人正在组装某种器械，零件上刻着与沉船相同的纹饰。
船头的镇水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整艘船开始缓慢转向。船侧打开二十四个射击孔，伸出寒光闪闪的弩箭。这些弩箭的箭杆上缠着浸过桐油的麻绳，箭头是特制的三棱破甲锥。
王铁山发现铜人的右手可以转动，他试着扳动三下。船底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三艘小型快艇从船腹放出。快艇是用整根阴沉木雕成的，船头包着青铜撞角。每艘快艇上都站着五个铜兵，手持制式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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