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打痛我屁股了。”
李懿珍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懿哲，瘪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活该！”哪知道李懿哲不仅不同情他，还又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痛，才能让你长记性。”
百姓刚才是亲耳听见李懿珍说祖母离世，没有亲人的。
如今知道他是李知府的幺儿，竟然再也没有人觉得李知府一上来就抽李懿珍一顿有什么不对？
换了他们的儿子这样说，他们抽得更狠。
李懿珍低着头半晌，也不见李知府说话，就仰起头鼓起勇气说：“爹，我想拜傅姨为师，我想跟着师父学本领，可以吗？”
“不行！”李知府是知道的，傅雪梅要去找流落在外的四个儿子，其中会经历多少艰辛还不一定，怎么可能再带一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
就算是傅雪梅愿意带李懿珍，家里的老娘和夫人也不会同意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别人走。
“爹，儿子是真的想要拜师学艺的，你就行行好，成全儿子的心愿吧？”李懿珍拉住李知府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拜师可以，跟着出门不行！”李知府甩开李懿珍的手：“我还有案子要审，你先跟着你大哥去玩吧。”
“哦！”李懿珍乖巧地点头，退到李懿哲身边。
李知府转身对赵通判说：“走吧，我先去了解案情。”
被拐的那些孩子，包括傅雪梅母子三人在内，李知府都仔细询问了他们被人贩子绑架的过程。
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李知府的雷霆手段，掌柜和老板娘所有人很快就如实招了。
他们其实是一个庞大的人口贩卖团伙，在戎州府这边大概就有一百多人在从事人口拐卖活动。
全国更是不知凡几。
他们也不只拐卖孩子，成年人不管男女他们一样贩卖。
长得好看的卖给达官贵人或者欢场，长得普通的卖给矿山做苦工。
青山镇这些孩子，是准备送给南阳郡主挑选的。
李懿珍却是个意外，他不是被拐来的，而是掌柜在山里捡到的孩子。
李懿珍当时气息奄奄，掌柜用了一片人参才把人救回来。人是死不了了，可不会说话，掌柜还后悔给他用人参了。
别看李懿珍不能说话，心眼子还挺多的。
掌柜把他关在黑屋子里时还白白净净的，这才过去四天，他就把自己弄得好像一个泥人一样。
要不是傅雪梅让他把脸洗干净，谁能想到一脸泥垢的孩子，会长得这么漂亮。
李知府问李懿珍：“你怎么会出现在山里？”
李懿珍眼睛瞬间就红了：“二叔先给我灌了药把我毒哑，又把我推下山崖想摔死我。幸亏悬崖底下有好多藤蔓，我被藤蔓缠住才没有被摔死。”
“我拼尽全力从滑到悬崖底下，跟着别人的脚印往前走。那四天，我饿了就摘野果子吃。”
“前三天都没事，第四天那果子看着红艳艳的，我吃了一口就嘴就麻木了，然后我肚子就越来越痛。在我以为自己会痛死的时候，掌柜的把我捡走了。”
“他给我吃了一片人参，我就又活了过来。”李懿珍犹豫了一瞬，对李知府说道：“爹，你能不能看在掌柜一次一次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对他判轻一点。”
李知府：......
这样说来掌柜的还成了李懿珍的救命恩人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李懿珍在中毒之后一直没有人发现，会不会成为野兽肚子里的食物？
“对他轻判是不可能的。”李知府正色道：“不过，我可以在他被关押期间，住好点，吃好点。”
“哦。”李懿珍对此也没有异议，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想自己背上因果。
反正掌柜也不是为了救他才把他从深山里捡回来的，他能给掌柜争取在狱中好一点的待遇，算是回报他了吧？算是吧！
李知府审完案子，已经子时了，青云客栈成了他们的临时住所。
李知府走进他的那间客房，李懿珍已经睡了。
李知府坐在床边，摸了摸孩子的脸，又把被子给他盖好，突然就笑了。
李懿哲拿着一本书躺在贵妃榻上看，见状问道：“爹，怎么了？”
李知府把掌柜阴差阳错救了李懿珍一命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懿哲笑道：“爹，你别想太多，这就是珍哥儿的福气。”
李知府看着雷都打不醒的小儿子也乐了：“但愿这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爹，你会让珍哥儿拜傅姐姐为师吗？”
“如果他能让白夫人收他为徒，我就同意。但是，别想我为他说情。”李知府回头心疼地看着大儿子：“你怎么还在看书？早点休息吧，别伤了眼睛。”
“爹，今天晚上我们怕是没有时间休息了。”李懿哲小声说：“傅姐姐说，今晚有夜袭。”
“哦！”李知府意外地挑眉，思索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好。”
父子两人对视的瞬间，眼睛里都有笑意在流淌。
烛火晃了晃熄灭了，不到一刻钟，房间里就响起来李家父子此起彼伏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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