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最后一句话说得很直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程寂。
他举起话筒还没来得及发言，身后的投屏突然亮起。
屏幕里出现穿病号服的男人，身上还包着伤口。
程寂认出来，他正是那天商场地下停车场的男人。
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程寂有点摸不清思绪，静静站在旁边，看这个男人要说什么。
站在台下的上官卿眼眸半眯，微抿一口杯中红酒，静等好戏开场。
“大家好，我是恒心医疗机构的董事，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我今天是来揭露程氏总裁程寂真面目的！”
“前两日我和程总合作没谈拢，就被他安排人威胁，逼我在合同上签字，我不答应，就被弄得一身伤。”
他哽咽着喉咙，说得声泪俱下，说话间又总是刻意展示他身上的伤。
人向来同情弱者，他这副样子很难让人不相信。
“要不是我咬着牙没签，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医疗公益会是假的！他们就是骗公众捐钱，中饱私囊！大家一定不要被骗了！”
男人的字里行间言行恳切，要不是上官卿知道这是一场戏，只怕她都要信了。
一时间，台下的嘉宾都开始议论纷纷。
程寂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紧握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却强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四周的记者们嗅到了高热度话题的气息，纷纷涌上前来，
“程总，您对此有何解释？”
“这位董事说的是真的吗？您的公益会真的存在您中饱私囊的行为吗？”
“程总，您是否有安排人出手伤人？”
耳边一阵喧嚣，程寂的声音显得格外坚定，
“面对对方的无证据指控，程氏集团会安排法务部通过司法程序，合理追究对方的责任。
人贵在有脑子，谣言止于智者。”
他就差点名说：谁信谁就是傻子！
环顾四周，台下众人的眼神中仍满是不信任与质疑。
仿佛他已成了众矢之的。
资本一旦和贪钱扯上关系，大家都会下意识认为是真的。
惯性思维导致，人性如此。
台下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突然。
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冲破保安的防线，哭喊着冲进中心区域，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大家给我做主啊！”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病历单，高高举起挥舞。
“我儿子就是因为信了他们的公益会，接受他们的捐助送去医院治疗，结果他们变相收钱，高额餐费，高额住院费。
最后钱花完了我儿子也没救过来！你们就是骗子！”
泪水混杂着控诉，整个会场只剩下她悲痛的回声在大厅内回荡。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程寂身上。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阴郁。
他吩咐李洋，“把她病历单拿来给我看看。”
公益会救助的人成百上千人，都是免费治疗，包括医院餐食都是免费，根本不存在高额变相收费。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诬陷。
李洋把妇女拿来的病历单递给程寂。
他瞟了一眼上面的医院名字，心中一切了然。
“你说你儿子是在哪家医院？”
妇女的语气突然有些不足，但眼神依旧坚定，“当然是你们程氏旗下的，不然我跑来干嘛？”
程寂冷笑，双眸沉着冷静，“病历单上的医院是社区医院，很抱歉，和你说的不符。”
顿时，中年妇女语塞，慌张的观察四周，有种谎言被戳穿的窘迫。
“我......我拿错病历单了，就是在你们这儿治疗的！”
“你们就是想推卸责任！我不活了，没天理啊！还我儿子！”
她蛮不讲理地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声音压过一切议论声。
保安迅速上前，试图将那位悲愤交加的妇女带离现场，但她挣扎的力度之大，根本拉不走。
记者面对这种送上门的话题，没理由不抓住。
他们蜂拥上千，不顾明眼可见的真相，依旧质问程寂，
“程总，面对这样的指控，您打算如何挽回公众信任？”
“您是否承认公益会存在管理不善，导致患者权益受损？”
“请正面回应，您的慈善行为背后是否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试图解释，但这些记者的脸上都写着对真相毫无兴趣，只想要话题而已。
这就是现代社会的媒体，掌控舆论的媒体。
虚假到令人心寒。
“我给大家一个解释！”
上官卿冷静地站了出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
上官卿走上台中央，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巧的录音笔。
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而有力，“听完这里面的录音，我相信大家的疑问都会不攻自破。”
她瞧了眼坐在地上不断抽噎的妇女，眼眸一冷，
“包括这位大姐，希望你听完还能像现在一样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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