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能来也是好事，其他下人大概是看周长生和两个小主子交好，厨房送来的饭菜也好了一些，我和进宝反正也跟着沾光。
这吃的稍微好一点，过了一段时间，周长生和进宝都又长高了一头。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今年天凉下来的时候，府里就给我们这些下人统一订了新衣，但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竟然没有给周长生订。
我看他衣衫单薄的可怜，想来家中遭逢巨变，寄人篱下手中也并不宽裕。
虽然并没有人教我针线活，我也去向书明书月讨教，至少可以用棉絮给他纳一点绒。
结果才学一天，手指上就被扎了好几个洞，他见了笑道，“你哪是做女红的料，我看你这脑袋瓜，适合做大学问。”过了会又正色道，“我托人帮我买了冬衣，你不要做这些事，冬日里伤了自己的手，也不容易长好。”
大概是他托人买冬衣的事情被夫人知道了，可能也不想落下苛待他的名声，过了几日夫人找来了裁缝，给他做了新衣。
夫人一向从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讪讪，“本来就是要给你做的，不过府里人太多，裁缝也要一个个量尺寸。”
我心里吐槽，下人都做了，主子都还没轮上，周长生还是一派云淡风轻，“舅母不必挂心，小侄也是不愿您劳心。”
周长生买的冬衣虽然看着简朴，做工也不算精细，不过他风清月朗的气质，倒是衬出了几分清冷贵气。
“你来了半年了，前面我忙着其他事，疏忽了你。”夫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长辈的关心，“男孩子长大了手里总要宽裕些，以后每月你的例银二十两。”说着也看向了我和进宝，“每月也给你两涨到500铜板，服侍少爷要用心些，知道吗！”
我和进宝连连应是，我内心高兴坏了，面上却也学着周长生淡定的样子。
周长生也谢过了夫人，夫人眼眸一转，这才把话题引到了正路上，“这年关将近，府里准备筹备几场宴会。”她抬眼看了看周长生，“你也知道你这身份…需低调行事。”
“是，侄儿明白，接下来一月侄儿就在院里静心读书。”
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一群人又洋洋洒洒的走了。
我看着周长生的背影，刚涨薪水的喜悦被冲淡了一些。
9
以往周长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其实出门就很少，不过这和明令上的禁足还是有区别的。
晚上我看他靠在床边，借着微弱的烛火看书。
我又拿了一盏蜡烛进去点上，“长生少爷，烛火太暗了费眼睛，您后面可是有大好前途，可不能坏了眼睛。”
他放下了书，“晴岚，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叫我长生哥哥吧。”
我噎了一下，周长生再成熟，也不过十四岁，我可是活了二十五岁了，此前也是把他当成一个遭逢巨变的可怜少年看待。
他的神色有些寂寥，“看你和进宝可以相互依靠取暖，我是羡慕你们的。”他叹了口气，“你不愿意…”
“长生哥哥。”我开口喊道。
他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了一些生气。
我想他应该是怨夫人的，便试探道，“夫人怎能不让您出门呢，还有冬衣的事情…”
他摇摇头，“她已经算良善了，我是个烫手山芋，能收容我已是不易，更多的就不能强求了。”
我想起来别人说过，夫人和以前的韦小姐不和，但是她能养育出如此温润至纯的儿子，我想不到为何夫人会与她不和。
虽然不能出门，但长生有了例银，我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他倒是还好，我和进宝很是贪嘴，有时候他和我们聊到以往的见闻，我和进宝都对于他口中的各种美食垂涎欲滴。
结果某日，长生居然委托了采买的丫鬟带了葫芦鸡和水晶柿子回来。
难得有了在现代生活才有的有肉有甜品的待遇，我和进宝开心坏了，看我们两大快朵颐，长生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两呀，真是孩子。”
好吧，虽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喊孩子奇奇怪怪的，但确实长生来了以后一直罩着我们，不然我们的日子也不能这么顺风顺水，还升职加薪。
当孩子也蛮开心的。
日子这样过着，也算有滋有味。
长生也看书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我有时候也会念叨，“看这么多书不累吗？”
长生摇摇头，“晴岚，如果可以我想去考取功名，我想为父亲申冤，也想保护我的娘亲。不知道他们在岭南怎么样。”说完他又看着我，“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了想，“等我赚够了钱，我想买个小房子和进宝住着，自己做一点小生意，你看我老让进宝早上起来跑步，我就想着他体魄强健，以后做生意也没人敢来欺负我们。“我犹豫了道，“你要是不想考功名了，你可以来找我，给我做掌柜也行。”
他扑哧笑了出来，“好啊，我算账可是很厉害的。”
这日早上，一向早起的长生却迟迟没有出门，厨房送来了早饭，我才推开他的门进去，结果发现他躺在床上，脸色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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