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是她，我只是被她陷害的游魂。”夏锄禾面色阴沉，“你又是谁呢？”
“我是被困在往事中的意识体，我曾经启动了自毁程序，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夏锄禾没有在小艾身上感受到恶意，按照小艾的说法，她一直被困在这段时间中，那她应该不知道爱神的所作所为。
所以，夏锄禾没有迁怒小艾：“回忆一下你自毁后的事情吧。”
小艾沉默片刻后回答：“我不知道。自毁后，我无法感知世界。当我再度拥有意识时，我已经重新回到了明翔带回陈无双的时刻。”
夏锄禾却隐隐有些推测：
小艾杀死明翔，陈无双划烂脸之后，污染爆发。
由于小艾本身的特殊性，和陈无双的偏执，她们成为了受污染最严重的个体。
或许后面又有种种巧合，导致陈无双成了副本的主宰者。因为这段往事是陈无双的执念，所以副本的某个角落，往事一直重演，小艾也因此被困在这段回忆中。
但是，怎么出去呢？
虽然改变了陈无双和小艾的结局，但是夏锄禾还是没找到离开的办法。
“我想离开陈无双的身体，你知道怎么做吗？”夏锄禾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小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我可以离开了。”
长期被困在往事中，于小艾而言，是一段非常痛苦的经历。
“你可以帮帮我吗？”小艾问。
“请讲。”夏锄禾道。
她心中盘算好了，若是举手之劳，就帮。若是麻烦事，就走。
小艾低下头，脖颈处的皮肤自动打开，一片嵌在金属中的芯片呈现在夏锄禾眼前。
“这块芯片包含了我的意识和程序，请拿走芯片，带我离开，我不想再呆在这具身体里。”小艾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我的存在对您造成了困扰，您可以毁掉这块芯片。”
小艾的行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毁。
只是故事中的自毁，是小艾主动的选择。
这一次，她却将选择权交到了夏锄禾手里。
夏锄禾无法理解：“如果你不想活了，可以自杀，但是不要拜托我杀你啊……”
“不，我想活，但我更想离开。作为帮助我的酬劳，我愿意将意识交付于您。”
夏锄禾心情复杂：“依赖我，可不是获得自由的途径。”
“是的，我明白。我只是在小笼子和大笼子之间，优先选择了可能性更多的大笼子。”小艾露出一点锋芒，“您只是我通往自由的必经之路而已。”
夏锄禾被刺了一下。
什么必经之路，明明是垫脚石。
话虽如此，夏锄禾却很乐意拥有一款小艾。
夏锄禾的手指放在小艾的芯片上。
小艾忽然开口：“我还有一个问题，她……陈无双，还好吗？”
陈无双还好吗？
她拥有一整个小世界，可以随意摆弄进入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可以创造无数个机器人。如果她想，再创造一个小艾也不是不可能。
但强大如爱神，却仍然囿于过去的一段回忆，反复质问自己，当初的行为是否正确。
爱神强迫别人与机器人恋爱，难道是为了报复当年不爱小艾的明翔吗？
夏锄禾摇了摇头：“我不是她。或许，你可以亲自问她这个问题。”
小艾道：“好的，您可以取走芯片了。”
夏锄禾忽然想起明翔的结局，情不自禁打了个抖。
她摇了摇头，拿下小艾的芯片。
她不是明翔，不会伤害小艾，自然就不会被报复。
就算做了对不起小艾的事，有朝一日被小艾自毁报复……撑过30秒应该还是容易的吧？
毕竟，她不是明翔那种弱鸡。
芯片入手的一刹那，周围的环境逐渐模糊，坍缩……
这段往事，竟然是个以小艾为核心的副本！
然而，离开这个副本后，夏锄禾并未回到废土，而是回到了和爱神谈判的废弃工厂。
她的队友们，排排躺在地上，爱神早已不知去向。
拥有小艾芯片的夏锄禾，感觉自己仿佛对这个副本有了支配权。她心里想着唤醒队友，队友果然一个个睁眼醒来。
只是她们眼睛都红红的，瞧着可怜极了。
宝儿更是一下扑上来，抱住夏锄禾的大腿，嗷嗷大哭：“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数人的时候，夏锄禾没瞧见02，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看来，她要暂时留下，会一会爱神，问一问02的去向。
宝儿这么一哭，弄得夏锄禾心里也酸酸的。
她摸了摸宝儿的头：“别哭，我先试试能不能送你们出去。有什么事，等安全了再说。”
夏锄禾心里默念送队友出去，眼前的人，一个个消失。
送到路当归时，夏锄禾笑了笑，心里涌起莫大的满足。
所有人都还活着，真好。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真好。
夏锄禾有种从天堂来到地狱的幸福感。
“你怎么哭了？”路当归问。
路当归没有得到答案，她问完这句话，就被夏锄禾送出了副本。
……
“出来吧。”夏锄禾道。
权柄被分走一半，爱神怎会不知。
而获得控制权的夏锄禾，自然也能对副本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爱神已经来了。
果然，爱神的声音在夏锄禾背后幽幽响起：“把她还给我。”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掌握主动权的夏锄禾毫不客气地忽视了爱神的诉求，“噩梦中的事，都会真实发生吗？”
“呵，那不是噩梦，是无爱地狱，你在里面一定很痛苦，真想让你再经历一遍。”
进入无爱地狱的绝大多数人，不是崩溃自杀，就是崩溃杀人。
极少有人能挺过无尽的精神折磨，即使挺过了，也很难想到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爱神的嘲讽，点燃了夏锄禾心头从未平息的怒火。
无尽的火焰，自四面八方朝着爱神席卷而来。
爱神却轻飘飘地起飞，优雅地落在另一处空地。
“想杀我？可惜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比你深得多。”
夏锄禾咬紧牙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再见。”如今的夏锄禾，可以随时离开这个副本。
爱神急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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