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不知道是已经领了证，腰板硬了，还是纠正了没用，艾莱听着太太也挺适应，就是想起刚才蓝颂说的什么鬼大会，艾莱问起人，“现在去锦餐吧。对了，你知道公司的年中大会么？”
“这个我就不是很懂了，但是我看老板一到这个时候就很忙。恒晟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事情肯定很多。呵呵……”
司机的笑声很爽朗，这种爽朗不是性格开阔的人笑不出来的爽朗。或者说天性乐呵的人所特有的没心没肺般的爽朗，跟她一个模样。
也不知道陆枫从哪里给她找的这么匹配的司机。
“师父，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坐了一早上的车，艾莱才发现对司机一无所知。
“叫我老刘就行。”说完老刘伸出一只手掌，“今年刚好五十岁。”
“嗯，我还是叫你刘叔吧，我爸比你大三岁。”
司机不过五十岁，头发已斑白一大半，看过去比老艾年纪还大。
“呵呵……”又是辨识度很高的刘式笑声，“行，太太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坦白说，刘叔比老刘敬重不少，老刘自然喜笑颜开。
“对了，刘叔，你怎么会被陆枫找来的？”坐在车里艾莱和老刘闲聊起来。
“呵呵……”老刘开车很是稳重，“我开了三十年的车了。最早是开公交车的，后来就来老板这边做事。”
哪怕和陆枫相识几年，对他的事真正知道的却不多，艾莱想知道多一点关于那个男人的事，而老刘能被他派来给她开车，显然是他很信任的人。
“你和陆枫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老板啊，”说起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老刘给了她一个既神秘又高深莫测的笑，“我和老板都认识十多年了。”
十多年？艾莱一下子提起兴趣，“这么久？”
“是，老板刚好坐我开的公交车，就这样熟识了。”
按陆枫跟她说起的过往，十多年前的陆枫还是一个落魄的小混混，难怪老刘对那段过往说得这样隐晦。
艾莱也识相，没有刨根问底，她爱上的本也不是今天荣华富贵的陆枫，只是她运气好碰到今天的他。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十多年前就能遇见他，像蓝颂和宋亦辰那样，好的坏的，陪着他，和他一起搀扶着走过岁月里的磕磕坎坎。
那样是不是更能证明她对他的真心？
下车刚踏进西餐厅，里面的装修工人就指着一个一人高的东西对艾莱说道，“这个是早上一个先生放在店里，说是给艾小姐的。”
长方形，全身镜的模样，外面用灰色棉布包装完整。
艾莱摸着棉布想着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人送的。
不会是宋亦辰他们，要送早上在民政局的时候就给她了。也不会是陆枫，那个男人一向直接，不会搞这种神神秘秘的玩意儿。
艾莱有点纳闷，也有点怵，她想起陆枫跟她说过，树大招风，得罪过的人不少。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她和陆枫领证的今天送。
艾莱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叫了两个装修工人过来，“麻烦你们帮我解一下这个。”
工人没那么多心眼，见是东家的东西，自然不敢随意拆分，仔细地用剪刀剪开打了死结的包装带，又小心翼翼地慢慢揭开棉布。
当棉布落地的那一刹那，艾莱像被人钉在原地一样不得动弹。
是一副油画。
曹中旭画的油画。
“哇啊，这个画真像啊。”工人不知道油画的故事，看到后不禁很实在地评价一句。
“是啊，有文化的人就是厉害。”
艾莱没有回应，或者说她现在没有心思回应。油画和她差不多高，色彩鲜艳浓重，画上的她笑得阳光灿烂。
眼睛垂下，艾莱看到棉布堆里显露出一张纸的一角。走过去，用呆板的动作捡起那张纸。
“你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光里，你是快乐的。谢谢你能感到快乐。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执迷不悟的人也是我。从此，我会像你说的那样，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果粒橙。最后祝福你和陆枫新婚快乐。中旭致”
拿着那份不算信的信纸，艾莱走出锦餐厅的大门时，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此时她才发现，曹中旭的原谅比他的仇恨更挖她心肝。
她是伤害了一个多么好的人。
而她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这么好的人？
中午陆枫休息时才有时间给艾莱打电话。
“午饭吃了没？”
“还没有，你吃了吗？”
“怎么了？又哭了？”艾莱的鼻音很重，电话里没能瞒过陆枫。
“没有，鼻子突然塞住了而已。”艾莱用指腹压了压有些红肿发痛的眼周。
“是不是感冒了？让老刘送你去省立检查一下。”
“不是。陆枫，你今天要忙一整天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因为曹中旭的那幅油画，艾莱心里全是满满的无法排遣的伤感和内疚。这些情绪她找不到出口，听到陆枫磁性的嗓音，又让她懦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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