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松开手，任由杰克把照片抢去像是保护珍宝一样保护在自己的怀里。
“你的照片？”
“孩子，你和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问出这句话时，马老的声音没有了往常的霸道，反而有一些颤抖。
此时的马老，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威名可止夜啼的唐人街大佬。更像是一个久居他乡，白发苍苍才回到家的心酸老人，小心翼翼的向邻居确认着曾经家的方向。
杰克有一些警惕，不过转头看到了周晨坐在了旁边，又放下了一些担心。
见到周晨对他点点头，杰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这是我爸妈和我姐，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杰克的话语瞬间让马老破了防。
大脑充血的瞬间，似乎要向后倒下。吓得一旁的孙老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马老缓了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接着用颤抖的语气，带着一丝恐惧和期待的问道：
“孩子，那你的爸妈和姐姐，现在在哪呢。”
听到这个问题，杰克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果决的杀意和一丝死灰般的绝望。
沉默了许久，轻声的说道：
“他们，死了。”
又是一阵霹雳，这一次，马老只能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身前的拐杖，才能在孙老的搀扶下，勉强的保持住身体的直立。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如果他们没死，是怎么样都不可能让自己家的小孩，混黑道去流浪的。
“他们。。。是。。。怎么。”马老咬着牙，想要问完。
“够了，再问下去，你撑不住了。”孙老在一旁打断了马老的问话，担心的说道
马老摆摆手，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孙老的胳膊，眼神中，充满着哀求。
“让我问完，让我问完他。”
看着强势了一辈子的马老，第一次流露出哀求的神情。孙老也不禁心软了，轻轻的点点头，却转头吩咐周晨身边的小伙，把银针拿过来。他怕马老再受到刺激，出了什么意外。
马老转过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杰克，等待着他的答案。
此时的杰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这段回忆。
想了很久，马老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的等着那个答案。
杰克痛苦的仰起头，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几年前，我姐，在外出的路上，被法尔科内的人看中，然后强行被带走了。”
“我妈买完饮料回来，发现姐姐被人抢走，想要上去救姐姐，可被那群劫匪给当场射杀了。”
“听说，是当着姐姐的面开的枪。”
“我爹想去救姐姐。但是还没到法尔科内门口，就被一群混混给打了出来。”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听到这里，马老已经泪流满面。
作为哥谭首屈一指的黑帮大佬，自己的孙女被当街抢走，儿媳被人当街击毙，儿子和孙子为了救人却被一群小混混给打了。这事，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可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杰克仰面，没有流泪，也没有悲伤。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爹回来后，的确是想带我来唐人街。”
“可是，还没等我们出门。听到风声的杀手，就闯进了我们家。”
“我爹让我从后院的下水道逃走，去唐人街找我爷爷，说他会保护我，为了给我争取时间逃生，一个人拿着枪和十几名杀手对射。”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听到儿子的遭遇，马老心如刀绞。
“那你为什么。。”
“我也想来唐人街，找我那个传说中的爷爷。可是，那段时间，唐人街的附近，全是杀手在游荡。所有靠近唐人街的非华裔小孩，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半路拦截，杀掉了。”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开始流浪。后来，阴差阳错的，混进了黑帮。也就这么一直混着，打听着我姐的消息。”
“不过我想，她可能也已经。。”
说到这里，杰克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双眼，神色中充满着痛苦。
“法尔科内，我和你没完。。”马老坚持着听完自己儿子一家的遭遇，一时间，悲从心来。
一想到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一家人所遭受的迫害，自己明明有能力保护他们，却因为自己的傲气而导致他们家破人亡。自己差一点成了孤家寡人。
顿时急火攻心，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晕倒了过去。
“老马！老马！”
“快！把老马扶到旁边！”
一旁，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一幕的孙老，立马上前扶住马老。一边嘱咐学生把马老扶到一旁的沙发上，掏出银针，就准备给马老针灸。
床上，杰克也一脸焦急的看着这位老人。
他已经意识到，这位看起来很有威严的老人。估计就是他父亲口中，那位叱咤黑道，能保护他的爷爷。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快忘记了这位爷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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