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人看来，三人多半是因为刚才的交通事故有了争执，本来老人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但现在他毫发无伤，而对方的车一看就价值不菲，已经被撞成了这种样子，形势顿时有了逆转。
但除了普通人能看到的对峙以外，一股行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灵觉波动在烛九地驱使下已经飞速地涌向了张雯瘦弱的身躯。
大自然中有些鸟类的飞行速度可以达到两百公里每小时，却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互相撞上，或者来不及躲避其他物体，但普通人类开着时速百来公里都不到的汽车仍是交通事故频发。
这是因为这些鸟类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眼睛和反射神经都都随着飞行速度共同提升了。或者，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说，在这漫长的演化中，所有眼睛和反射神经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个体都没有从其他更优异的鸟类中夺得交配权，没有获得交配权便早早地死掉了——当然，即便它们夺得了交配权，它们的后代很大几率也会和它们一样，根本不适合生存。
而人类的反应力根本不足以让其适应这样的高速运动，即便人类在危急关头意识到了危机，却也根本来不及思考，作出各种理性的反应。
即便是异常生物，反应力也是有快有慢。
灵觉波动转瞬即至，郑西决猛然一惊，还以为烛九已经看破了张雯的谎言，先行发难。他本想用自己的灵觉帮张雯抵御住这波攻击，但他操控灵觉并不熟练，尽管反应速度根本上，却没来得及控制灵觉。
强烈的灵觉如滔天骇浪般袭过张雯的身躯，只不过这样仓促的灵觉调用和郑西决以灵觉驱物的调用方式完全不同，所以这样的攻击才无法用类似的灵觉力量给人造成伤害。
在郑西决和烛九的视角中，身处在灵觉波动之中的张雯如一叶扁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刮成碎片。
但张雯却巍然不动，她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蓦地遍体生寒。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有时被称作女人的直觉有时又被称作第六感的东西，的确可以隐约地感受到较为强烈的灵觉或者其他波动，只不过这种感官较之常人的其他感官来说实在太迟钝了，以至于有时候人的大脑都将类似的感觉当做了幻觉。
四下里只有夜风袭袭，张雯只以为是入秋后天气凉了些，并没有将这种感觉当回事。
灵觉涌过，烛九看着张雯悠哉地压了压裙摆的淑女动作，彻底绝望了。
他扪心自问，如果是别人用类似的招数对付自己，在如此强烈的灵觉波动，他肯定也会中招，可这个“墨小白”居然毫无反应，甚至还有空压裙摆！
“今天的风好大啊。”女孩子出门在外，最怕这种大风了，张雯的裙子不短，也穿了安全裤，现在她还用手压住了裙子，但站在郑西决身旁，她感觉自己的裙子凉凉的，还是有着格外地羞意。
郑西决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要不你围着。”
“不用了吧。”如果这样围着一个男生的衣服，总显得有些暧昧，张雯总觉得怪不好的意思的。
她并没有讨厌郑西决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生，在这种事情上，肯定要矜持一下，不然郑西决不得以为她是那种女人了。
郑西决倒没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其他的意味在里面，就是以前墨小筱还没有成为他女朋友的时候，他也常常这样帮她，只不过他和墨小筱的关系不是张雯能比的就是了。
而且墨小筱每次都是很开心地就接过了郑西决的外套，喜滋滋地围在了自己的腰上，一点儿都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以前郑西决还一直担心墨小筱这么没有女孩子的矜持，多少有些不好，不过郑西决知道如果是其他男生企图用这样的方法靠近她，她肯定会冷言冷语相对，也就放心了。现在想来，小筱那时候应该很开心吧。
郑西决把外套往前递了递，张雯抿了抿嘴，扭捏着伸出小手接了过来。
夜风阵阵，把她的声音吹得微不可闻，似乎都吹到脑后去了，“谢谢了。”
张雯把郑西决的外套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他的衣服有着温暖的体温，张雯用衣服两根长长的袖子在腰上绑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大伯，风是从你那边吹来的，你注意点，小心别感冒了。”张雯有着女孩子的细心，提醒道。
烛九在夜风中茕茕孑立，身子愈发佝偻起来。
这个女孩子不仅实力强大，心理素质也果然不弱，处事不惊，在面对这样的灵力波动后，居然还有闲心和别人打情骂俏。
而且她最后的那句话不就明摆着在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弄这些小把戏了吗？
烛九木然地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心中戚然。
难道自己家中的内丹真的就拿不回来了吗，甚至于，她还想要斩草除根。
正当烛九万念俱灰之时，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妈妈妈妈，快过来。”
小女孩一边回过头呼唤着，一边冲到了张雯的身旁，因为没有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张雯身上，把她撞得一个踉跄。
“你小心点别乱跑，把别人阿姨都撞去了，还不说对不起。”身后小女孩的妈妈一边追赶着一边教育着。
“阿姨，对不起。”小女孩糯糯的声音刚落，就又跑得没影了。
张雯脸色一黑，她没想到自己这样青春无敌的美少女也有被别人叫阿姨的那一天。
郑西决也是不禁莞尔。
但这一撞，却把烛九看得愣住了。
一个修为强大的异常生物，怎么可能连这样的意外都躲避不开。
他心中大惊，难道这个“墨小白”根本就是个普通人？
不对，这个人很可能根本不是墨小白。
烛九看了法术录像后下意识地以为郑西决是和“墨小白”在一起，先前通过中海公安的天眼系统好不容易找到郑西决的行踪，直接把他身边的女孩当作了墨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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