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是我。”男人嗓音透着坏笑。
温音如吓得双眼紧闭，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后才敢缓慢抬起眼皮。
“裴寂!”
“你吓死我了!”
温音如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和哭腔，嘴角下意识瘪起，抽抽噎噎望着男人。
裴寂也察觉出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分，身前的女孩从小受宠，自然娇气，自己居然把她吓哭了，真是该死。
“别哭，别哭。”裴寂手忙脚乱，妄想用自己生硬的语气哄好女孩。
听到安慰，温音如哭的更大声了。
她比窦娥都委屈。
要不是担心裴寂真像梦里受伤，血流的满身都是，她才不会从温暖的被窝里离开，顶着雨出来看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裴寂听着细细地哭声，短暂的沉默了一瞬。
生涩地抬起手，指尖落在女孩娇嫩的眼角下，轻轻擦去泪水，动作轻柔地像只蝴蝶落在这里扇动翅膀。
“对不起，是我错了。”
“别哭。”
温音如顿了一下，把抽噎咽下去，一五一十告诉自己大晚上出来的原因。
“哼，本来就是你错了。”她语气娇蛮，像只高贵的布偶猫。
“刚才睡觉的时候梦到你了，梦里你好惨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
裴寂一愣，指间全然滚烫。
口腔里迅速弥漫着一股陌生酸涩的味道，声线里带着颤抖。
“你担心我?”
果不其然，眼前的女孩重重点头，毫不犹豫地承认。
“你有哪里受伤吗?”
裴寂缩回右手，藏在身后，眼里全然都是炽热占有欲和疯劲。
“没有。”
天色太黑，温音如自然看不到男人缩回去的小动作，她缓出一口气，小声说道。
“那就好。”
周围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温音如迅速躲在裴寂身后，粉拳，紧握，用力抓住男人衣襟。
“你能送我回去吗?”她看了眼黑漆漆的小路，继续说道:“好黑，我不敢自己回去。”
嘴上语气软软，但拽着男人衣襟的力度毫不减小，没一会就把衣服扯开个弧度。
她才不傻呢，抓的这么紧，就算裴寂想要推脱，肯定也会不好意思。
裴寂点了点头，扶着温音如走到身侧。
“走后面会摔倒。”
温音如当然没有意见，点头应下话后乖巧的迈着小步跟在身后。
俩人就这么慢慢走着，乡间小路全是泥地，今天下雨把路弄得泥泞不堪，时不时就把鞋子丢在泥里。
温音如吭哧吭哧跟在身旁，突然眼前一黑，脚下被什么东西重重一绊，猝然腿软。
裴寂反应迅速，一把就把女孩捞回身侧，紧张询问:“哪里疼?”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身上粗糙单薄的布料仿佛消失，对方的皮肉无比滚烫。
没穿书前的温音如是个母胎单身，长这么大除了拉过自家老爹的手，就没和异性有过亲密接触。
轰然，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眸含水般诱人，心脏也砰砰直跳，她一把推开裴寂。
语气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你你你个半天，在男人侵略感十足的眼神下说不出半句话。
“抱歉。”这句话莫名的宠溺。
裴寂知道女孩脸皮薄，便先开口道歉，让温音如好顺着梯子下来。
阿爹说过，女孩子是要宠的，就像他阿爹宠爱阿妈一样。
温音如捏着衣角，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沉默一会开口道。
“明天你还会来上工吗？”
不知怎么的，只要一想到她再也不能和裴寂一起上工，心里就空落落的。
“明天你来，我给你带自己做的爆炒菌菇，可香了。”
“张瑶他们吃过的都说好吃，你也尝一尝嘛。”
话音落下，温音如就抬起眼皮，殷切地嗔视着。
裴寂沉声道:“来的。”
温音如一下就笑开了花，扯着裴寂的衣襟子娇声道。
“快点，快点，我们快回家吧。”
不知道为什么，旁的男人为了哄她一笑，没少花费心思送些金银珠宝。但只有裴寂，只是一句话，就让她乐不可支。
心里激动地很，恨不得一眨眼就到明天。
“哎呀，睡得这么晚，明天眼袋和黑眼圈肯定要出来了!”
温音如这时也不怕黑了，急匆匆走在前面。
“明天肯定就不漂亮了。”
裴寂低声笑了一下，压着嗓子柔声哄道。
“漂亮。”
“怎么样都漂亮。”
这句不假思索的话说出口，让两人都怔住了。
温音如捂着刚退热的脸蛋子，一路小跑回知青宿舍，身后的裴寂也加快步伐，紧跟身后。
直到女孩进了屋子，站在门外盯视的裴寂还是不曾离开。
过去许久，天空翻出白蒙蒙的天，带着一身寒气的男人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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