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立刻回过头跑到镜染的面前。
“将她带出去，退回林中。”
女侍卫依言将镜染带了出去，言心用灵力将她从头到脚滋养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女侍卫一脸迷茫：“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连话都没说一句，只是跟在你们身后进了山洞。”
言心又转头去问吴越：“你呢？可有异样？”
“没有，我很好。”
“那就是山洞里有什么是只会对镜染起作用的，等她醒来我们再问问。”
镜染在地上平躺了一会儿，被强行喂了些水之后醒了过来。
她看向之前的山洞，十分害怕地抓住女侍卫的手说：“我不进去，我不要进去了。”
言心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你在怕什么？”
“有声音，有一个声音叫得很凄惨，好恐怖，好吓人。”
言心追问道：“它在叫什么？”
镜染捂住了自己的头：“它在问为什么，为什么？”
“言心，它好惨，我好难受。”
言心摸了摸她的头，又轻抚着她的背，放缓了语气：“那你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吴越，你也在外面等吧，应该就是这个山洞了。”
言心独自一人进了山洞，她听不见镜染所说的那个凄惨的声音，但她知道，山洞里面一定藏着玄灯的秘密。
这应该就是他身死道消的地方。
不同于刚刚的歇脚之处，这个山洞很深，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
言心看着里面布满了蛛网的石桌石凳，已经有些腐朽的干草凉席，可以想到玄灯曾经在此过着怎样清苦的生活。
她调动着火系灵力，照亮了洞壁。
墙上被挖了很多个小格子，里面摆放着少许日常用品，绝大部分是卷册。
言心将那些卷册小心地取了下来，就着火光翻看了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丝丝黑气正从墙壁上慢慢渗透出来。
每卷她都大致地翻了几遍，最终找到了一卷类似于玄灯日记的卷岫。
秘密应该就在这里面了。言心有些欣喜，干脆坐在了石凳上细细看了起来。
那丝丝缕缕的黑气已经来到她的身后，马上就要爬到她的身上了。
突然光芒一闪，黑气被无形的力量击退，言心也警觉地站了起来。
她回过身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黑气却不愿死心，继续往她那边蔓延而去。
“啊！”这一次白光大盛，黑气不由凄惨地叫出了声。
言心的视线瞬间捕捉到了它。
“你是什么东西？”
那黑气却是用难以置信地语气控诉着她：“你居然得到了玄灯的传承？！你凭什么？！”
“你知道玄灯？”
“哈哈哈，我岂止是知道啊，我就是他的一部分呐。”
言心有些不信：“玄灯前辈一生光明磊落，他的传承凝结是一颗明珠，与你相差甚远。”
那黑气又凄厉地叫了起来：“我就是他的心魔，否则你以为他为何会在无尽门中大开杀戒？！”
“心魔？”言心想起了玄灯历劫时的异常，太过突兀，原来是心魔作祟。
“你因何而生？”
那黑气绕着言心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只能接受她身上已有玄灯力量的事实。
“我因善而生，玄灯以善入道，却也因善生魔，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言心并不打断它，静待着它说出更多。
“玄灯这一生又可怜又可恨！”
“他一心向善，把天下万民看得比自己还要重，殚精竭虑地想要让所有人过上更好的生活，结果呢？仍是落了个人人唾弃的下场。”
“他倾慕的师姐，无心于他；他信任的师兄，背刺于他；他庇护的百姓，辱骂于他。你说，他可不可怜？”
“所有人里，只有我站在他那一边，支持他，叫他反抗，结果，他却把我剥离出来封印在了这山洞里。你说，他是不是可恨之极？”
言心大概明白了一些事，再次问及：“你为何要在他度劫时出现？”
黑气顿了顿，回想了当时的场景。
“因为即将飞升之时，玄灯听到了万民的心声，他庇护的百姓竟在心里咒骂他，声讨他，埋怨他。”
“他为人人之时，并未求人人为他，但也不能接受付出善意得来恶报的局面。”
“一时想不通，我便出来了。我就是他平时被压抑的委屈，被抛弃的欲望，被无视的怨念。”
“玄灯没能度劫成功，我也没能占据他的思想，我与他相斗多年，最终还是没能打败他。”
言心想到之间镜染所说的话，问着那黑气：“将自己因在这里应该很痛苦吧，你要如何才会消散？”
那黑气怒吼了起来：“我为何要消散？这天地间怨念丛生，为何就不能容下我来？”
言心平静地说：“你出不去，被困在这里不难受吗？”
“只要有机会，我自能出去，玄灯是个不争气的，若是遇到个听话的，我定能扰动一方风云。”
言心听出了它的言外之意，心中更是坚定了不能让它出洞的想法。
“玄灯前辈是自律之人，自是不会受你摆布。”
言心快速收拾好卷册，抱着它们就往山洞外面走去。
黑气在一旁疯狂蛊惑着她：“你若是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一个有关无尽门的大秘密。”
言心立在洞口，冷冷地说：“不必了。”
随即她调动着来自玄灯的力量，用莹白色的灵力将洞口厚厚地封住了。
黑气没想到她会如此做，恨恨地在洞中嘶吼：“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想到的东西。”
言心一怔，垂下了眼帘，喃喃地说：我本来就已经得不到了。
见她抱着一大堆卷册出来，吴越迅速跑过来帮忙。
镜染担心地问她：“你没事吧，看起来眼色不好。”
言心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去与其他人会合。”
夜晚山间有猛兽，大家没再像昨天那样大张旗鼓地扎营，只是聚在一起燃起了火堆。
言心从来没有问过镜染制药的进度，但是今天她特别想知道，那种药能不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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